可笑不自量。意思:就像那螞蟻企圖去搖撼大樹,可笑他們也不估量一下自己。出自唐代詩人韓愈的《調(diào)張籍》。李白和杜甫的詩歌成就在盛行王、孟和元、白詩風(fēng)的中唐時(shí)期不被重視,甚至還受到不公正貶抑。韓愈在此詩中,熱情贊美李白和杜甫的詩文,表現(xiàn)出高度傾慕之情。在對李杜詩歌評價(jià)問題上,韓愈要比同時(shí)人高明得多。
調(diào)張籍:李杜文章在,光焰萬丈長。
不知群兒愚,那用故謗傷。
(資料圖片)
蚍蜉撼大樹,可笑不自量。
伊我生其后,舉頸遙相望。
夜夢多見之,晝思反微茫。
徒觀斧鑿痕,不矚治水航。
想當(dāng)施手時(shí),巨刃磨天揚(yáng)。
垠崖劃崩豁,乾坤擺雷硠。
惟此兩夫子,家居率荒涼。
帝欲長吟哦,故遣起且僵。
剪翎送籠中,使看百鳥翔。
平生千萬篇,金薤垂琳瑯。
仙官敕六丁,雷電下取將。
流落人間者,太山一毫芒。
我愿生兩翅,捕逐出八荒。
精誠忽交通,百怪入我腸。
刺手拔鯨牙,舉瓢酌天漿。
騰身跨汗漫,不著織女襄。
顧語地上友,經(jīng)營無太忙。
乞君飛霞佩,與我高頡頏。
譯文:李白、杜甫文并在,猶如萬丈光芒照耀了詩壇。卻不知輕薄文人愚昧無知,怎么能使用陳舊的詆毀之辭去中傷他們?就像那螞蟻企圖去搖撼大樹,可笑他們也不估量一下自己。雖然我生活在李杜之后,但我常常追思仰慕著他們。晚上也常常夢見他們,醒來想著卻又模糊不清。李白杜甫的文章像大禹劈山治水一樣立下了不朽的勛績,但只留下了一些斧鑿的痕跡,人們已經(jīng)難以見到當(dāng)時(shí)的治水的運(yùn)作過程了。遙想當(dāng)年他們揮動(dòng)著摩天巨斧,山崖峭壁一下子劈開了,被阻遏的洪水便傾瀉出來,天地間回蕩著山崩地裂的巨響。但就是這樣的兩位夫子,處境卻大抵都冷落困頓;仿佛是天帝為了要他們作詩有所成就,就故意讓他們崛起而又困頓。他們猶如被剪了羽毛被囚禁進(jìn)了籠中的鳥兒一樣,不得展翅翱翔,只能痛苦地看著外邊百鳥自由自在地飛翔。他們一生寫了千萬篇優(yōu)美的詩歌,如金薤美玉一樣美好貴重,但其中多數(shù)好像被天上的仙官派遣神兵收取去了一樣,流傳在人間的,只不過是泰山的毫末之微而已。我恨不得生出兩個(gè)翅膀,追求他們的境界,哪怕出于八方荒遠(yuǎn)之地。我終于能與前輩詩人精誠感通,于是,千奇百怪的詩境便進(jìn)入心里:反手拔出大海中長鯨的利齒,高舉大瓢,暢飲天宮中的仙酒,忽然騰身而起,遨游于廣漠無窮的天宇中,自由自在,發(fā)天籟之音,甚至連織女所制的天衣也不屑去穿了。我回頭對地上的你說,不要老是鉆到書堆中尋章摘句,忙碌經(jīng)營,還是和我一起向李、杜學(xué)習(xí),在詩歌的廣闊天地中高高飛翔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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